从一个几天前做的梦说起

 

前天晚上做了个梦。这几天一直反复想起,于是记录下来。

梦见老师留了作业,内容是抄写一篇古文,然后像写小楷一样写很多汉字,没有意义的堆砌的汉字。刚开始上手做这个作业的时候也没有思考什么,甚至还边抄写着古文边出声朗读,觉得有趣。写到后面的时候觉得乏味沮丧至极,再写下去好像看不到头,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,不知道有什么意义,于是前面的短暂的快乐也忘记了,我撕碎了作业,再也写不下去了,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。

去见老师,这个老师应该是我生活中的某位老师,却在梦醒之后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。 我发抖着,却又自认为条理清晰地跟他说话:

“我不能每天做这样的事情,我已经预见到我的身体和我的精神在一起崩溃了。这不是学习,是无意义的事,我想学习是有更有效的方法的。”

“那为什么别人都能做到但是你做不到呢,别人怎么都能写完呢?”

“别人我不管,这里面我想说的就是,我坚持不住了。可能是我能力太差了,不论如何我坚持不住了。”

“谁都能写完,谁都写过,都是这么过来的,就你不能写?”

对话开始无效,只不过是对我的单纯批评,于是我去寻求别人的帮助,先找到了我的同学,我想我们一起经历这样的生活,应该他们能够理解我吧。但是他们说:

“你还是写吧写吧,我们都读了这么久书了,不差这一份作业呢。”

于是我又意识到这也是无效的对话,不是说家长会无条件包容孩子的情绪吗,于是我转向他们:

“你还是写吧写吧,以后的时间还长呢,和老师闹掰了不好。”

于是我长长叹了口气,撕下来几张作业纸,从头开始写了起来。几个小时之前撕掉作业的事情变得可笑。

这个梦之所以让我思考许多,是因为这就是我近些年的读书生涯的真实写照。我的痛苦来自于一件很简单的事情:我对我自己的情绪感到自卑。当我因为一件确实是客观上无意义,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而难过的时候,这种情绪是应该可以被理解的。当我进行对话,想要求助,想要得到答案的时候,出发点应该是我的情绪。而不是:你想多了,你不要想,做就可以了。应该是:可以理解,不想做了先休息,还有别的路可以走。

而这是我,其他的人又有谁的情绪被照顾了呢?学生的DDL被无限推到最前,外卖骑手的配送时间被不断压缩,社畜的工作时间工作量被不断增长。「以人为本」,到底有没有看到人呢。

而我写出来的这些情绪,又是无意义的一堆文字。